保存完好的明式鸡翅木圈椅
鸡翅木圈椅背板上的龙纹
雕工细致的鸡翅木方桌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唐代大诗人王维的一首《相思》,让红豆树古今扬名,风头竞出。
红豆树为稀有豆科植物,生长缓慢,果圆色红,寓意相思,故有“相思木”或“红豆木”之称。因其纹理形似鸡翅状花纹,又俗称鸡翅木,是名贵的用材树种,也是硬木中唯一不以颜色而以木纹命名的种类,从中可见其木纹之特别、靓丽。
古籍上一般称鸡翅木为“鸂鶒木”或“杞梓木”。鸂鶒是一种类似鸳鸯的水鸟,鸟羽纤细光亮,楚楚动人,贵气十足。鸡翅木成长期较长,一般都在百年以上方可提供使用。其原木亦有边材(俗称白膘)、心材之分。除去边材,心材一般不太大,所以用作大件家具的情况不多。
就产地而言,鸡翅木在国内主要产于广东、广西、海南、福建及川南等地区。除国产外,国外则有“缅甸鸡翅木”和“非洲鸡翅木”(市场上俗称“黑鸡翅木”)两种,分别产于缅甸、泰国及非洲刚果盆地区域内的加蓬、刚果、扎伊尔、喀麦隆等地。
鸡翅木又有新老之分。老鸡翅木肌理致密,重量较轻,紫褐色深浅相间成纹,尤其是纵切而微斜的剖面,色泽幽雅,花纹华美,有含而不露的文雅之态。新鸡翅木木质粗糙,紫黑相间,纹理往往浑浊不清,僵直无旋转之势,而且木丝有时容易翘裂起茬。
明代鸡翅木家具以及清早期的部分家具都使用老鸡翅木。同时,明式鸡翅木家具一般光素无雕饰,凸显其本身的纹理,风格简洁,多为用料较少的小件家具。形制最多的应该算是椅具,包括四出头官帽椅、圈椅、南官帽椅、玫瑰椅以及交椅等。新鸡翅木则多见于清中期至清晚期,颜色略重,呈棕色,纹理中颜色略黄,分量较重,纹理明显,纤维较粗,韧性较好。
自贡盐商和鸡翅木家具
自贡位于四川盆地南部,出产优质鸡翅木,多为品质上乘的老鸡翅木。
历史上,自明末清初,尤其是第一次“川盐济楚”以来,因盐业的迅速发展,使自贡地区成为了一个以生产食盐为主的手工业城市和重要的通商口岸。在盐业迅速发展的同时,自贡盐商也个个腰缠万贯,“富庶甲于蜀中”。
清代至民国时期,自贡地区兴建了许多有特色的会馆、庙宇。它们多是外地商人到自贡经营盐业发家致富后为显示家资豪富而修造的。而在大造会馆、庙宇的同时,盐商们也花巨资修宗祠、宅邸,建寨堡、石坊等。为了比富夸豪,他们皆不惜重金从各自老家聘来建筑、雕刻高手,修房造屋、建阁筑榭,配以高档家具、木雕石雕。自贡及川南一带出产的优质鸡翅木成为“盐商家具”的首选用料,形成了独特的自贡鸡翅木盐商古家具文化。
今天看来,自贡堪称中国鸡翅木家具存世量最多的一个地方,其中尤以过去盐商们使用过的鸡翅木家具最具品味,最有特色,最具价值。大量存世的做工精致的鸡翅木“盐商家具”便是最好的印证。
特色鲜明的盐商家具
自贡地区的鸡翅木家具盛行于清中后期直至民国,存世量大、形制多样、保存较好,并多是清中期后制作的精美之器。清中后期自贡有名的盐业“老四大家族”,“王三畏堂”“李四友堂”“胡慎怡堂”“颜桂馨堂”,均有制作精美的鸡翅木家具保存下来。
从目前该地区收集到的鸡翅木家具来看,既有桌、椅、凳、案、机、床、屏风、箱柜等家具,也有扁担、耕犁、风播等农具和镇纸、墨盒、笔架、如意等文玩。
明代、明式家具在自贡地区所见不多,鸡翅木的更是凤毛麟角。清早期的木器所见也不多,且用材多为楠木、柏木。
自贡木雕技艺缘于“徽雕”,又形成了自己的流派。
清乾嘉时期,自贡的外籍盐商多从各自家乡聘来木雕高手,木雕技艺相互影响,形成了独特的自贡木雕流派——典型的“川工”。从总体上看,自贡地区的“盐商家具”设计考究,造型美观,结构严密,过渡自然,零部件尺寸、比例协调,稳定性好。特点是舒展优美,别致挺秀,经久耐用。工艺上常用挂榫、燕尾榫、夹头榫等,不用铁钉,结合牢固。
从现存的自贡鸡翅木“盐商家具”看,这一时期的木器多是制作考究、精雕细刻的精品佳作。其造型威严庄重、富丽堂皇,装饰风格多样,表明该时期的“盐商家具”已远远不只是满足坐卧起居的生活需要,而是形成了“求多、求满、求富贵”的风格特点。如鸡翅木家具上嵌玉、嵌云石等,以求达到新奇出彩的效果。在装饰题材上多以山水、神话传说、戏剧题材以及吉祥图案为主。
自贡地区的鸡翅木家具,尤其是鸡翅木“盐商家具”,制作历史悠久,形制多样,做工讲究,粲然大备,卓然成派,且存世量较大,保存较好。这里只是管中窥豹,相信随着对该地区这类家具的不断深入研究,有关鸡翅木家具制作的许多有趣话题都将得到更加圆满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