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卖祖宗田,不忘祖宗言”,这是客家地区广泛流传的一句话,表明客家人对自己方言的重视。
客家话又称“客家言”,客家人则昵称为“阿姆话”,为汉语八大方言之一。客家人所以成为汉语的一个独立民系,说客家话是其重要特征之一。有些客家人背井离乡、远赴异邦谋生,几十年后回到故土,乡音依然未改。这可以说是客家人的一个奇迹。
客家话广泛分布在我国南方粤、桂、闽、台、赣、湘、川等七省区,约200多个市县,其中以粤东、粤中、闽西、赣南分布最为集中连片。全国操客家话的人数约有3700万人,其中广东约有1150万人,占31%。
客家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坚守着本民系的语言,客家话中很少有吸收其他民系方言的成分和因素。客家人分布的地域广阔,各地的客家人所说的客家话虽然有些差异,但是相互之间不会出现语言障碍。广东梅县是清代以来客家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梅县话很自然成了客家话的代表,各地客家人也都把梅县话作为客家话的标准语。
客家话因为产生于封闭的山区环境,故能保持浓重的中原文化内涵,并由此区别于广府话和潮汕话。有人作过统计,以常用汉语四五千字为对象,客家话语音与普通话没有区别的占30%—40%。因此,客家话容易和北方话交流,不像广府话和潮汕话那样使人产生隔阂。不仅如此,客家话还保留了大量中原古词,客家人说话咬文嚼字,古意森然,比如,把“我”正襟危坐地说成“吾”,把“稻子”唤作“禾”,吃是“食”,绳子是“索”,脸是“面”……其他如“目珠”(眼睛)、“目汁”(眼泪)等,几乎就是一部口传的“古代汉语”。
客家人历史上以小农经济为主,商品经济欠发达,以小本经营为主,有些地区甚至以物易物,与广府系、潮汕系地区形成鲜明的对照。这些经济形态在方言中多有反映。例如农民进城换粪曰“告肥”,买肉称“斫肉”,买药称“点药”,买布称“撕肉”,买豆腐称“托豆腐”,经商称“做生理”,采购商品称“掇货”,经纪人称“中人”等,很少使用商品交换中常用的“买”或“卖”词汇。在客家话中,甚至“买”或“卖”都是一个音,分不出区别,这在广州方言和潮汕话中是罕有的。
客家人居住地多为山区,客家话也在其中得到孕育和发展,所以普遍使用嶂、岽、埤、背、磜、嫲、塅、坂等词汇表示山区地貌形态。如嶂为高耸如屏障的山峰,梅州市内有明山嶂、铜鼓嶂、鸿图嶂、黄沙嶂、七目嶂、鳄鱼嶂、山北嶂、九龙嶂、大峰嶂等不下20座高山。岽为山脊,集中在梅州市内的有樟坑岽、尖东岽、鸡妈岽、狮子石岽、斋公岽、鹰子岽、猴子岽、释迦岽等。埤为低湿地,多用于小地名。磜为山涧水滨,客家方言区有磜下、磜面、小磜、白水磜、七娘磜等,有些已成为聚落地名。坂是山坡,也用于小地名。这些地名取自古汉语的用字,反映中原文化在当地传播和生根。而在珠江三角洲常见的广州方言地名如沥、涌、滘等在客家地区几乎绝迹。
客家人不仅善于用自己的语言表达他们多姿多彩的物质生活,还能表达他们丰富的精神生活。客家山歌源远流长,现在也相当普及,梅县有“山歌之乡”的美誉。汉剧则是用客家话表演的地方剧,唱腔博采各剧种之长,朴实淳厚、高昂悲壮,显示出浓郁的客家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