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上世纪80年代的这句口头禅可谓人尽皆知。改革开放以来,“孔雀东南飞”,广东成了各地人杰才俊孜孜以求的地方。广东就像一个磁场,一个以其经济、政策、生活和文化产生巨大吸引力的场,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大家离乡背井到这块热土上工作生活,安居乐业,成了继广府人、客家人和潮汕人三大民系之后的第四种人——“新客家人”。
广东新客家人大抵包括这样几个来源: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第一轮广东热,已经陆续有人南下,那一批最早迁来的新客家大都在广州深圳等地站稳了脚跟。第二轮的迁移热潮是在九十年代初开始的,当时广东出台了一系列旨在吸引人才的优惠政策,大批精英蜂拥而至。因为他们普遍受教育程度较高,具备较高的文化素质和适应能力,十分注重学习和吸收当地文化。一个明显的特征是这批人现在几乎都可以说一口流利的粤语,一接触会让人以为他们就是本地人呢。
新客家的主体是从祖国四面八方南下打工的人员。他们来自异乡和底层,这或许意味着城市的灯火不为他们闪耀,但不可否认,城市的灯火却是因他们而闪耀。他们除了希望获取一份收入之外,同样希望获得城市的温暖、接纳和认同,让生活不仅仅是活着,还有“吾心安处是吾乡”的安心。
改革开放30年来,这些将青春和行囊一起打包南下的移民,在这片充满机会的土地上来来去去,循环往复。有的人慢慢融入这片风生水起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有的人虽不停打拼备尝艰辛,却仍如“候鸟”一般在家乡和广东之间飞来又飞去。
新移民的到来,带来了广东人口的急剧膨胀,在深圳、珠海、汕头等特区城市,户籍人口与外来人口比例严重倒挂。尤其是在深圳,外来人口与户籍人口比例为5:1。新移民的涌入,给广东带来了巨大的人口红利,支撑了广东30年来持续不断的经济飞速发展。
但“新客家人”这个名称并不是伴随着移民而来的。早些年,他们被称作“盲流”、“民工”、“农民工”、“打工仔”、“打工妹”、“外来工”,甚至被贬义地称作“北佬”、“捞仔”、“捞妹”。而今天,新市民、新移民、新客家、新广东人、新莞人、新建设者,所有的城市不约而同地开始为他们“更名”。称谓的变化,反映了城市文明的进步。
2008年的春节,对所有广东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春节。往年春节总像候鸟一样北飞的外来务工人员,这一次由于冰雪冻灾阻隔,他们中的大部分,不得不留在了洒下自己辛勤汗水的南粤大地。“广东也是你们的家。”无论在广州火车站的候车室,还是在南海的工厂,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一见到外来工,总不忘发出诚恳的邀请。而这句话,几乎已成为这个春天传遍广东的流行语。
我们相信,这是一个良好的起点。从这里出发,通过更为深刻的政策之变、机制之变,真正让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劳动者都能感受平等、赢得尊严。到了那一天,广东不仅是他们的谋生之地,更是精神家园。到了那一天,他们不再是他们,他们也就是我们。彼此不再有隔阂,不再分新旧,不再管称谓,同一片蓝天下,共建和谐,共享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