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书法作伴,似乎已成为了一种生活的习惯。熟悉的书斋之中,以那种熟悉的姿势,轻轻拨亮一盏青灯,翻开一桢法帖,铺开一纸素卷,捏起一管长毫,在墨垢堆积的砚间来回抚过,须臾间,被喧嚣与琐碎左右的心情能在瞬间归于平静。因为这里,有那一缕墨香飘过。
——伍剑
“中国书法发展史是人性不断觉醒、生命不断高扬的历史。”(王岳川语)
当代书法人文的自觉是一个逐渐演进的过程,一方面是书法的自觉牵引着人们的书写习惯,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传统的魅力,当经典传统再现昔日的辉煌,传统文化的浸入就呈现出一种必然的可能。另一方面是书写者精神情境的创造性改变着这种传统的惯性书写。思慕、喜怒、哀怨、酣醉、不平……等等,兴致所至,则情动于中,如张旭、怀素之狂草,犹如公孙大娘之舞剑,以情抒怀,蕴涵着大美的人文关怀和偶然性的潜在因素。充盈和消解都不再是客观的存在而是主观能动性的张扬与显露。伍剑,一位卓有成就的青年书家,在对书法艺术的探研与创作中,坚姿自守,努力拓展着书法文化的深度与广度。
看伍剑书法,既有笔歌墨舞之叹,又得明月清风之想。伍剑对书艺的美学追求,建立在其对经典传统的广收博取和兼容时代精神为己用上,显示了一个多维开放、无囿吐纳的胸襟气度。其良好的创作心态和创作能力,恰如万里长空之皓然一轮明月。经几番雨打风吹栏干拍遍之后,他由形至意,由帖而碑,推陈出新,以其雅逸的情怀、天资与勤奋,开始逐步完成由忘我痴迷到窥得堂奥、到个性书风塑造的心路历程。
一切艺术讲究风格,但这需要建立在功夫基础上。伍剑致力于书法艺术的追求,以及对书法神意的积极领悟。随着其探索的一步步深入,他愈益接近对书艺本体的认知,更加注重创造力的解放和审美要素的传达,即以书斋式的精微和展厅效果有机结合,将形式美感与内在精神意蕴相结合,真正铸造出根植传统、超越传统,并无愧于时代法度和精神的书艺高峰。为此, 伍剑对古典进行了反复的挖掘,分类甄别、整合与重组,再三锤炼,不断提高自己的笔墨技巧,理顺造型与传达观念、布白章式与视觉心理的内在联系,注重创作能力的纯熟应用与提升,以及创作过程中笔底才情与激情的自由展露。他孜孜以学,站在书学前沿和当代书坛的制高点上,廊阔胸臆,开明眼界,锐意进取。为将笔墨真正融入到自己的灵魂、血液和呼吸中,融入传承有序、生生不息的文化氛围中,他履山林,卧碑碣,翔游在博大恢泓的书法长河中,潜心悟道,含咀英华,不断扩充自身的学养和人文情操,昭显出书法自觉和文化自信的一代新书家的风采。
伍剑书风别具一格,充盈着古朴的金石味和书卷气,同时又有浓郁的现代气息,点画纵横之间蕴含着精神历练的印痕。成功在于明心见性。伍剑书法并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与他多方修为、良好的艺术感觉是分不开的。他性格沉笃,温和儒雅,长于思考。为书法,他长绳系日,心无旁骛,躬耕砚田,研习历代名迹名帖。从沙孟海,到《礼器碑》、《石门颂》、《西狭颂》和《张迁碑》等,再到“武威汉简”中的诸多艺术元素。对隶书中那种高古、苍茫、平和以及其金石意味亦有着较深的领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对于书法,他无一天间断,无一日停笔,可谓青灯黄卷,废纸三千。由书及文、及诗、及典籍杂类,乃至古今中外哲学,亦常手不忍释,精心研读。于工作、生活与书法的世界里他找到了对激情生命的崭新创造,找到了源于传统、发自灵腑深处的那份自信与执著,在一个质点上厚积薄发,勇往直前。伍剑是在写字,又不惟是写字,他以笔抒写人生,用书法向人生提问,然后又用书法回答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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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书法的学习过程,写不如观,观不如思。理性地补充缺失的,修正错误的,改变习惯的,离开一直无法摆脱的,做到不盲从古人,不迷信刻苦,不过早定型,带着思考、分析和判断去学习。
以艺养心,以勤问道,以诚为人。处于一个并不寂寞的时代,只有用理性的目光,认真审视自我和周围,让内心缓缓宽容,眼光渐渐挑剔,思路慢慢清晰,积累层层加深……
我所追求的,是一种不激不厉,跌宕多姿的艺术空间,所信奉的,是一种先与古人合,后与古人离的艺术信条,所延续的,是一种高度重视线条精度和纯度的艺术语言。”
伍剑如是说。这也是其研习书法的真实境界。
伫立书斋,伍剑将那一份守侯无限延续。不管琐屑,忘记尘嚣,也无须焦躁,因为,有那一缕已经熟悉和习惯了的墨香飘过。
2010年6月12日星期六
刘 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