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恢《瘦木平泉图》赏析

《瘦木平泉图》，数十年前我得自冷摊，带回家后即送往吾师大壮先生处鉴赏。大壮先生一见即说此《瘦木平泉图》是陆廉夫着力之作。因大壮先生几十年前与陆廉夫同客庞虚斋，那时陆廉夫已是享有盛名，且字画鉴赏都是一流，虚斋视为上宾，而大壮先生尚属晚辈，经常得见廉夫老作画，聆听其鉴赏之高论，得益匪浅。

先生说廉夫老山水全学四王，直追宋元，花卉则南田一脉，正合先生心意，为此大壮先生对廉夫老之作品特别留意，大壮先生说当时山水学四王乃是正脉，庞虚斋为此也很器重廉夫老，无论是在鉴赏上或笔墨交往上，都少不了要请廉夫老，所以廉夫老是虚斋座上之常客。这也让大壮先生能经常向廉夫老请教，加上庞虚斋这多四王真迹让大壮先生临摹。早年大壮先生写的四王山水、南田花卉几可乱真，这与廉夫老的指点是分不开的。当年大壮先生为梅景书屋所藏南田花卉册中少去的一幅补齐时，连吴湖帆先生也一时难辨哪幅是大壮先生所作。大壮先生说这都是平时聆听廉夫老与庞虚斋论临摹旧画为旧画接笔等等要领，久而久之记之于心，应之于手的结果。

先生说此图题石谷临倪迂粉本，崛强有奇致，陆廉夫以冷隽师之。石谷子写瘦木方笔多，更显崛强，而是幅廉夫老所作虽冷隽，无论是局部上看还是全面来看，让人感到在冷隽中更显倪迂儒雅之气，近处两株古木虽肆意写其崛强，但用笔滋润，生气勃勃。而近水岸时更显浑厚，整幅经淡墨烘染，一派严冬景象。在写溪流时笔中略带胶水，增加了封冻感觉，是廉夫老笔墨独到之处，画虽不大，但意境辽阔，是件难得的好作品。这些年来我反复赏鉴、临写，更知其笔墨之纯正，意境高致，从中不断受益。

最近去上海博物馆，在绘画馆最后一幅就是陆廉夫八尺大作雪图，纸白版新，群峰林立，万山皆白，亭台楼阁，车旅行人，无一不精，观之让人震撼，久久不舍离去，吾师大壮先生言廉夫老笔墨出自四王，直逼宋人，此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