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军画作《数多红云静不飞》
导语:在当下大多数书画艺术家不断求新求变的潮流中,李晓军依然坚守着中国文化、中国绘画的文脉矢志不渝。他认为:中国绘画的创作因该在前人笔墨经验的基础上,逐渐修炼出属于自己的人生。李晓军的大写意花鸟,因为有了长期书法创作元素的支持,其笔墨书写性极强,纵横驰骋似有金石之音,草木舒朗皆见欣欣向荣。李晓军的花鸟创作追随传统,但非食古不化,他所秉承的乃传承千年中国文化的道,是泱泱大国的精神内质。
记者:李老师我了解到,您最初创作的方向是书法,后来才转向国画的创作。听闻当初,您在书法上已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在全国几次大展上都曾获奖。那么为何在书法取得这样高的成就之时,又转向国画创作呢?
李晓军:首先要更正一下,很多记者采访时都以为我是先写书法后来转向绘画的。其实正好相反我是从绘画到书法的,我从小喜欢画画,后来在画画的过程中认识了戴晓峰先生,他和李苦禅、李可染都是好朋友。在给他看画的过程中他建议我说:画中国画要练练书法,否则画到一定的阶段就比较吃力了。当时就建议我练练书法,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写的书法。因为戴先生师承是康有为,所以他推荐给我的也是一些魏碑的帖子,像一些“造像记”,“爨宝子”、“龙门二十品”等等。这些字体在当初接受起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后来就咬着牙写,这才慢慢的掌握了。现在看来书法的学习实践对我绘画的帮助是非常大的。
为什么很多人都认为我是先在书法上有了一定成就的呢?由于我在练书法的过程,正好是全国掀起“书法热”潮流的时候,社会上各种书法活动、比赛、展览都特别多。戴先生和朋友们都建议我去参加比赛,没料到参加书法比赛又获得了好多的奖。获奖多了,一些书法团体就找我参加一些活动。逐渐,我的书法在社会上就有一些影响了。相比较之下,我的绘画比书法参加的社会活动少一些,所以就造成了“从书法转向绘画”这样的一个误解。
记者:李老师诸多评家有言说:“李晓军的花鸟画有吴昌硕、陈半丁、齐白石等近现代大师的影子……”您觉得这三位前辈大师,对您的创作分别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李晓军:近现代前辈大师对我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实际上中国花鸟画在近现代的发展中,尤其是大写意花鸟画的发展还是比较缓慢的,包括走出去的这几位大家包括吴昌硕、陈半丁、齐白石、李苦禅,再往前八大等等。他们在近现代花鸟画的发展上都做了许多努力,但花鸟画真正意义上,有现代意识的新面貌还是没有形成。目前来说,中国山水画、中国人物画都有了新的面貌出现,但是中国花鸟画任然还是延续前人经典。就我我个人来说,也是在慢慢摸索,寻找适合自己绘画风格的、个性的东西。
因为大写意花鸟有它的特殊性、有它来自本生的难度存在。画大写意花鸟跟写书法一样,书写性非常强,所以可能一笔没画好,整个作品就要推翻重来,“大写意”一招一式都要交代的清楚,要求比较高。从这一点来讲,比如吴昌硕豪迈的气息、齐白石精微的个性、潘天寿强悍的风格、李苦禅醇厚的面貌,都和他们的本性有密切的关系。所以一个真正能成功的中国画家,我倒是认为因该在前人笔墨经验的基础上,逐渐修炼出自己内在的人生序旅。中国绘画的成功并不在于,能奉献出新的风格、表达了新的色彩关系、创造出新的构图关系,我认为这些都是外在的。中国画家的成功在于“笔为心刻,画为心声”,能够把自己本生的本质状态、生命状态画出来,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中国绘画的大师。中国人讲“心手合一”,包括中国的武术、音乐都是一样的。所以只能说,延续别人的路是为了找到自己,当然这个路很长,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着,永远是别人的面貌。但是找自己的心,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
记者:李老师,去年我随你们20多位艺术家一道去青海湖、夏河拉卜楞寺采风时,只知您善写意画花鸟;近日详阅材料,才知您的绘画题材丰富多样;前卫的红绿灯、汽车、电线杆子,传统的荷花、水仙、石榴、牡丹、芭蕉等,且工写兼擅。您是在涉及如此丰富的题材和表现手法中,进行某种艺术的实验吗?可否具体谈谈?
李晓军:实际上,从艺之道本生就是不断的摸索之道,摸索过程中就难免就有实验的成分。一路走来,首先是从传统入手。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些中西合璧的想法,把西画的色彩方式、构图方式,一些有视觉冲击力的元素等等运用到中国绘画中来。当代的中国画家也大都是生活在城市中,所以我也曾有一段时间热衷于把社会中的、自己生活中的一些元素,比如你提到的红绿灯、汽车、电线杆子,甚至是建筑中砖头、瓦块,家里的桌椅板凳等等,都曾与自己的花鸟画结合起来。实际上那一段时间的绘画,要下一个结论的话,从工艺美学思想上来说也算一个成功期。这类绘画作品都获过奖也被收藏过,还获过中国美协的第八届“新人新作奖”。当时参加展览就是这样,参展作品都是反映社会题材的作品。
但后来,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不断丰富,对中国画内在的理解越来越深刻,慢慢就感受到中国绘画是修身、修性的一个载体。中国绘画的风貌要与本人的心性的结合,而这一点上西方的绘画更注重外在形式的反应描绘,中国绘画注重于内心世界的挖掘,一个是向外,一个是向内,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绘画理念。
所以,我认为作为一个从事国画创作中国家,因该严守中国文化的理念。原来我们的国家不够强大,在世界上也没有我们的话语权,所以在世界范围内,对我们绘画的认识度也不够、也不彻底。从文化的积淀来看,我们的中国文化延续积淀了数千年,从厚度上来说是非常强悍的。近现代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们的经济、军事等等综合实力不够强大,所以中国文化也没有被认知。随着国力的增强,中国文化一定会以一种强盛的姿态展示在世人面前,正真的中国绘画本生就是一流的艺术。所以,我们中国画人如果能够严守中国的传统、中国的文脉,随着国力的强盛走下来,一定能够成就世界级的大师,而这也需要我们强盛国力的宣扬。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严守中国文脉没有任何的。当然,我也不否定进行新的探索。其实每一个从事艺术创作的人,都要经历不同的阶段,不同的阶段要解决不同的问题,那么每一阶段要解决的 问题也都是必须的。有时候即使走的路是错的也要走,因为只有进行这样的尝试,证明这条路不通,才能找到新的、正确的道路。所以我的绘画过程,也是在不断地探索中,才逐渐认准了中国绘画的文脉而进行创作的,绘画也主要是以传统笔墨进行的。
记者:李老师,花鸟画历来是文人雅士托物言志的载体,但古人所言多位“孤芳自赏”或者郁郁不得其志的感叹。那么您通过花鸟创作,要表达怎样内心感慨呢?
李晓军:其实“孤芳自赏”、“自我玩味”都是中国比较经典的文人情怀,比如中国的诗词写的壮怀激烈很少,清婉内敛的比较多,这也说明了中国文化往内走的特征。你提到的逸笔草草的这些情愫主要体现在文人绘画中,其实中国宫廷绘画中恢宏巨制的也不少。
随着文人绘画的发展,逐渐成为占据中国绘画主流地位的流派,这说明中国绘画的本质特征主要是和自己发生关系。比如喜欢绘画,就要把绘画和自己修炼为一体;喜欢书法,就要把书法和自己修炼为一体;喜欢音乐,就要把音乐和自己修炼为一体;喜欢武术,就要把武术和自己修炼为一体。当然也能影响到别人,这就有一个知音的问题,但知音难觅、曲高和寡呀!越是把自己与个人的兴趣修炼到了一起,个性色彩就越强,个性越强,大众性就削弱了,别人就越不容易理解你,这是中国绘画和中国文化的一个特征。
从这个意义来讲,我的花鸟画创作首先还是要和自己的心境、内在的性格与中国花鸟画发展和本质精神结合起来,第二把自己所见社会面貌的一些现象、精神气息融入到花鸟画的创作中。比如我近年来的创作,在色彩上做了一些强调,荷花、芭蕉,以前都是纯水墨的,现在加入了一些颜色。做这样一些改变的目的,还是想要将社会的蓬勃之气、向上的精神结合自己的内心,用赋予中国文脉的花鸟画表现出来。
结语:在中国花鸟画的创作中,李晓军也曾进行过一些具有现代美术色彩的实验,不断地摸索、不断地舍弃、不断地前进。我在这里且不论这些实验的必要性,只看而今他绘画的风格以及所体现出的精神气质,就可知这些实验探索的意义。正如他所讲的那样,“有时候即使走的路是错的也要走,因为只有进行这样的尝试,证明这条路不通,才能找到新的、正确的道路。”谈起创作,李晓军永远是这样直言不讳。这正如他的坦诚、豁达的性格,也一如他植根于传统,寻求内心倾诉的大写意花鸟画作一样,彰显他内心的澄澈和灵魂的空明。(文/成功书画家网 神州诗书画报记者 冯宜玉)
李晓军:中国国家画院专业画家、研究员、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副研究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荣宝斋画院教授、文化部青联书法篆刻艺术委员会副秘书长、北京市西城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