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华高原山水画《雪域祥瑞》
所谓“印象”者,盖指所接触过的客观事物,在人的脑子里留下的迹象。翻开手里这本沉甸甸的画集,欣赏张文华先生“高原系列”山水画作,细细咂摩其中的味道,闭上眼回味审视这一幅幅画作在我脑海里留下的痕迹。无论是平铺陈述式的满构图,以及其厚重而又张扬的笔墨方法,抑或他用国画笔墨精髓守护的雪域天堂净境,都深深的烙在我的大脑皮层里,再也不会删除了。画中有如此高的境界,实难料想他的作者是一个自小生长于北京大都市的画家。他的“高原系列”山水画,给观者所呈现的更多的是画者雄浑的学养认知,是充满“逸趣”的艺术厚度,是他对高原、对圣域,对伟大自然、对人类文明的敬畏和尊崇。张文华的“高原系列”山水画,所呈现的满构图式的画面布局,有别于传统山水留白简散的章法形式。而能以这样的山水画空间感来安排画面,也一定是与高原有过接触、甚至是对高原相当熟悉的艺术家。曾听闻人言:文华先生从1985年到1990年五年间,随李福顺先生及“青海省考古研究所”做“青海岩画”考察工作,踏遍了青海的每一寸土地。之后的数十年里他又多次往返于唐古拉山口、阿里等地,近年来他更是以“回家探亲”式的心态,数十次进入青藏高原写生。至此,我才恍然大悟。文华先生对高原山水熟识已达到如此境地,难怪画作中对于高原山水图示的把握会有这样恰如其分的高境界表现。
张文华高原山水画《雪域朝晖》
这种满构图式的布局,总能给观者一种压迫性的视觉效应,气场十分足。如他的《巴塘天空的云》《高原湿地》《祁连春韵》《秋染巴塘》等作品,净澈空气、皓白雪山,煌煌大地、邈邈天际,高原上的一切都扑面而来,而又毫无保留的将观者的所有身心摄走,让人有一种窒息的眩晕感。而这些,也正是文华先生三番五次、锲而不舍来到高原,淌过唐古拉山口,长期用眼睛观察、用笔墨记述、用灵魂体悟,才能以在高原上长期生活的人们的视角,向游客、向观众呈现出雄浑圣洁、邈无天际高原的印象。
张文华高原山水画《江边人家》
传统的中国画历来讲究“计白当黑”的笔墨思想,然文华先生却反其道而行之,画作中常施以“计黑当白”的笔墨方法。其实真正了解高原山水的画家,所需求的正是“计黑当白”这种完全打破传统格局,而又符合藏地山水天低云重、地平一条线,山石雄浑而又植被稀少的自然环境,所带来的饱满厚重、山气萧森、恢弘刚健而又个性鲜明的笔墨。如若古人曾到高原,我想也不会局限于“计白当黑”的樊囿之中,当然这是由时代所限罢了。但由此却可见张文华“高原系列”山水画的创见性。
在高原山水的表达中,张文华完全放弃了学院画家擅长,而又扎实的写实绘画方法。完全以大写意的笔墨语言,以层层点染的积墨法删繁就简的表现雪线以下的雄壮的山峰、嶙峋的怪石;以大片的淡墨、浓墨和湿墨渲染铺陈雪线上的天空,从而达到表现高原天气瞬息万变的效果;将满眼绚烂的色彩放逐在占画面三分之一都不到的草原、大地之上,从而展现高原之上人的生活。总体来看文华先生在表达高原山水的画作中,所用笔墨、色彩以及方法,无不体现大、广、厚的粗犷大气之美,同时也展现了他采颉生活、自然现实中艺术元素,并以超强的驾驭力运用在国画新笔墨语言上的开创性。
其实无论是他的满构图的山水画章法布局,还是彰显大气雄厚的笔墨方法都只是情感表达、倾诉内心的方法罢了,非道呼,实乃术也!透过画面图示和笔墨痕迹的表象,深入到画家的内心,我们才能感觉到文华先生的精神世界。让人窒息的画面、大写意的用笔实则是对艺术的朝圣,是画家对西部山水雄厚、博大、神圣的真实体会,是他内心对自然所行的膜拜大礼,是他以笔墨之情对高原圣境、雪域天堂的忠实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