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文
在最近的一次访问中,苏立文表示已立下遗嘱,在他去世后,个人收藏将全部捐赠给牛津大学博物馆。
他是英国人,苏立文是他的中文名字。他曾陆续担任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教授,美国斯坦福大学东方艺术系主任、英国牛津大学教授。
为什么这位老人对于中国如此重要?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曾这样概括:“如果说因为有了斯诺,西方了解了中国革命,那么因为有了苏立文,西方了解了中国美术。”
无论在西方还是中国艺术界,苏立文都相当有名,他是第一个系统地向西方世界介绍中国现代美术的西方人,是西方研究中国现代美术史的权威,也是中国20世纪历史上不可或缺的一段记忆,被称为二十世纪的“马可波罗”。目前,他关于中国艺术最广为人知的著作《20世纪中国艺术与艺术家》正再度流行。
今年元宵期间,记者跟随知名策展人张颂仁、著名书法家王冬龄,在香港大学美术馆参加了《欣于所遇——苏立文与吴环伉俪珍藏的二十世纪美术展》开幕酒会,见到了苏立文。他一头白发,瘦而挺拔的身姿,穿梭在众多宾客间,无半点老态。
而苏立文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次记忆,是今年八月的上海书展“文景艺文季”现场。一个非常强烈的直观感受是,这位老人有真正的绅士风度,还有敢于直言的胆识,这样的人今世少有。他以他者之眼,与现场读者分享20世纪的中国美术。这位老人的观点,依然值得今天的中国美术界思考。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在上海思南公馆的现场。记者坐在台下左侧,可以清晰地看到四五米以外坐在第一排正中的苏立文,满头白发,不苟言笑。当主持人请他上台时,他站起身,向右转过身,向鼓掌着的现场读者们,来了一个很中国式的抱拳作揖。
拄着拐杖,苏立文在一位美女翻译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台上。虽然他是走在最前面的,但是走到座椅前时,他停下来,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身后的女翻译先入座,不忘“女士优先”。
在发言中,这样一位97岁的老者很少持陈旧观点,而是屡屡道出发人深省的新想法,有的现象,是我们尚未觉察到,或觉察到却没有当回事的。
出身于西方,却能抛弃“西方中心主义”,抛弃有色眼镜,客观冷静地看待中国,并如此严格要求自己。苏立文,难能可贵。
苏立文与中国艺术的结缘富有传奇色彩。
二战期间,苏立文以国际红十字会志愿者的身份来到中国,后来又从事博物馆与教学工作。在华期间他结识了他后来的中国妻子吴环,并开始接触中国艺术。他与当时的中国画家张大千、吴作人、庞熏琴、丁聪等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并由此走进中国美术史。
抗战结束后,苏立文回到英国,一方面学习美术史,另一方面开始20世纪中国美术的研究与著作。在此后60多年间,他出版了多部介绍20世纪中国美术的著作,成为西方大学美术史的教材,影响深远,他本人也成为西方学者研究20世纪中国美术的权威。
去年,北京中国美术馆首次举办美术史学者展览《苏立文与20世纪中国美术》,涵盖了他一生的经历和著作,包含大量他与艺术家交往的一手资料和珍贵照片。这是中国美术馆举办的第一个美术史学者的展览,也是中国国家近现代美术研究中心首个学术研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