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中国的艺术市场往上走的时候,就能够很容易看穿一个艺术家,是真心想画画做艺术家或只是想趁机多赚一点钱”,做为一个有着中国当代艺术市场两年经历和目睹日本90年代艺术市场兴衰的“过来人”,日本著名画廊野田当代的老板野田雄二语重心长的说出以上的感触。
他表示,以目前中国当代艺术的风气,年轻一代的艺术家创作还是带有些功利性,想很快变得有名,或是赚很多钱。日本早期大城市盖了很多美术馆,很多与艺术相关的活动,需求量足以维持画廊的生存,在自己国家就销售的很好,不需要拿到外国去卖。70年代,日本的经济市场大好,很多欧洲和美国画商都到日本来买画,也正像今天的中国。
“广场协议”之后,日本的热钱现象燃起投资者的熊熊欲望,资金都流向了房地产和股市,之后日本股价和房地产市场增值到难以置信的地步。然而90年代经济整个大崩溃,日本至今仍深受经济泡沫后遗症的折磨,经济可以说是从没好转过,从泡沫经济到现在,日本能留下的艺术家大概不到10%吧。对比这两次经济危机,野田雄二已经能够以过来人身份说:“去年北美和欧洲的次贷危机,进而引发了全球金融危机,人们沉醉于投资的快感与恐怖那种两极的感觉,中国的朋友们现在肯定能理解这个中之味吧”。
“人生是很长的,很重要的一点是要好好思考自己绘画的意义,想给后世留下好的作品并不是件简单事,关于这一点,我认为日本的年轻艺术家倒是更自觉一些”。从高速增长到长期停滞,日本的发展经历为雄心勃勃致力于经济起飞的新兴国家提供了一个不可多得的活教材;来自日本的野田当代画廊也如此期待着壮大中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能有正确的价值导向并逐渐走向成熟。
从这位“过来人”所发的感慨,对比当下国内的艺术市场和当时日本的状况何其相似。当下社会的青年艺术家为坚持艺术的理想,所要面对的是常年求学的高额成本、创作的烦恼、持续创作所必需的经济支持等。还要和市场保持一定的距离以保证其相对独立的自由创作状态。
年轻艺术家做为社会未来的主流力量,在本次展览上得以群体性的展现。他们既没有对现实做过多的矫饰,也没有过多的青春的躁动和迷茫。如果我们把焦点放在具体作品的风格和主题上,就会观察到他们各自的解答方式。
做为意图长期投资青年艺术家的私人收藏家抑或其他机构,怎样判断其升值潜力和操作方式则是市场要解决的问题。怎样运作宣传推广(画廊 拍卖行的手法) 以夏俊娜和“青春残酷画派”尹朝阳 以画派之名?似乎年轻艺术家的“市场准入”门槛儿就是写实风格,架上绘画,美院的教育背景以及名师高徒的名头。曾经市场运作颇为成功的年轻艺术家夏俊娜和“青春残酷画派”的代表尹朝阳,市场的正面和负面对其创作有何具体的影响?从新伤痕绘画、新生代绘画到青春残酷绘画,80后艺术家该以怎样的姿态开始怀旧的主题?
艺术市场运作新人的策略,大多是将艺术新锐以群体性展现,把年龄趋同,艺术风格近似的画家们整体打包炒作为一个群体性概念,与营销和资本市场上的一些作法很相似。艺术市场在这里似乎变为“艺术营销学”,目的是尽快把新人新作推销出去。这和娱乐圈的规则似乎如出一辙。
市场运作策略中的年轻艺术家看似是一个整体的群体,但问题是他们是否能够代表他们那一代人的共同时代诉求;其次,他们在通过艺术所要表现的群体性的领域和境界具有不可避免的局限性。更重要的是,如果过度掺杂了市场的运作策略在里面,那么大多数艺术家会不自然的成为试验品,而其中少数的幸运儿则被包装成一个时代的艺术象征、艺术偶像。跟风似的类似作品横流于画廊和拍卖行,艺术的独创性为市场的卖点所掩盖。这并非批判和质疑某个具体的年轻艺术家,而针对的是整体的现象。 就像当下很多近似风格的创作者所做的那样,纷纷宣称或挤进某些批评家开列的属于某某“世代”的艺术家名单。他们犹如谱系的外来血脉,生怕掉了队,或者站错了圈子,被边缘化(边缘化指的是原意,而不是故意做出非主流的姿态来)。
艺术的潮流似乎变化的特别快,伤痕一代、八五新潮、新生代、“青春残酷绘画”等等是对不同时代年轻艺术家全体及其表达方式的概括。但明眼人不难发现,这几个话语后面的形成背景和内在的逻辑并不一致,而消极、无聊、空虚、自虐等情绪并非所有年轻一代人的整体精神状态,活在当下真实社会中的他们有更多理性和多样化的表达。这就要当下的艺术家重新拾起成长过程中的点点碎片,以唤起同一时代人无意识的回忆。让我们厚道一点,把那个象征不同时代的“代”字、“后”字去掉,统称他们为“后生”吧。或许在这次群展中他们会给出更多解决答案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