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图片来源于网络)
生肖之于中国人,不仅是民俗,亦是对命运的占卜。星座运程还没流行开来的年月,你属什么,对姻缘速配很重要。
进入2011年,这一年的生肖兔成为主角,而在艺术史上,兔也是动物中的佼佼者。了不起的德国艺术家丢勒,站在文艺复兴的大师中间,仅凭一帧水彩兔便足以青史留名。
对西方画家来说,画动物是速写练习,也是日常生活的寓言;对中国画家来说,动物不仅寄托了“马上封侯”之类的美好愿望,亦是妙手丹青的宠物。徐悲鸿说起画马的历程,“速写稿不下千幅,并学过马的解剖,熟悉马的骨架、肌肉、组织。又然后详审其动态及神情,乃能有得。”
不管是兔是马,和命运息息相关的十二生肖都是艺术家爱画的模特。它们在艺术家笔下常有自况与寄情的功用,很少人专门画动物,但没有人从未画过动物,更有张善子画虎成痴,夏加尔画羊成癖,周春芽画绿狗画成了个人品牌。
鼠 齐白石《肥鼠偷油》
杰瑞是鼠,米老鼠是鼠,精灵鼠小弟是鼠,料理鼠王是鼠,忍者神龟的师傅也是鼠。在西方,鼠的形象经常是被低估和误读了的正能量,而在中国,鼠一方面代表着偷偷摸摸和低三下四,另一方面也是象征人丁兴旺的吉祥物。说到画鼠,要数属鼠的齐白石最擅长,在他笔下,鼠扮演的是夸张稚拙的小丑角色,时而啃书、时而偷油、时而爬上秤钩自称分量,传神的笔触,配合三两句诗,既是调侃,也是批评。
牛 特罗容《去耕作的牛群》
在西方艺术中,牛既是宙斯骗走欧罗巴时化身的忠厚公牛,也是法国巴比松派特罗容笔下著名的《去耕作的牛群》。牛历来是勤勉实干的象征,在特罗容的诠释下,牛如同一道来自田间地头的高光,照瞎了浮夸上流社会的狗眼。此时,牛不仅是动物,更是自然的象征。而画牛技法最狂野的,要数毕加索,诗人欧阳江河有一首诗专门赞美毕加索画牛的高超技巧,说他画牛的过程如“地中海的风把肉体刮得零零落落”。在中国,也有国画大师李可染画牛,与徐悲鸿画马,黄胄画驴齐名。
虎 张善子《草泽雄风》
张大千的二哥张善子,画虎最出名,并不是因为他技巧最高,而是因为他对虎的热爱最深。为了便于观察和写生,他甚至曾专门在家养了一只老虎,还自称“虎痴”。这么一来,就算另一画虎高手刘继卣的技巧不输给他,也只能算画虎第二人了。不过,国画家多半重写意不重写实,画虎的人当中,又鲜有天赋异禀的绝世高手,三两笔就勾勒出神韵的那种虎,至今还没面世。
兔 丢勒《野兔》
丢勒用水彩画的野兔已经509岁了,它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奇葩,与蒙娜丽莎一样代表了那个时代的最高成就。500多年来,这只纤毫毕现的兔子打败了后世数不清的兔子兔孙,一直占据着艺术史上“第一兔”的位置。这只由德国人画的兔子,后来成了奥地利的国宝,在外展出几天,就引得当地官员不安,限令它四周之内必须回国。英属维京岛为它发行了银币,世界各地数不清的美术教材以它作为范本。这只兔子的肉身早已仙去,但它的每一根毛发都是生命存在的证据。
龙 黄永玉《画龙》
画龙点睛的故事,说的是梁代画家张僧繇下笔如有神。范曾画过,黄永玉也有一幅很妙的画专讲这个故事。在黄永玉的画中,龙是道具,是配角,或者说,在中国的传说里,龙本来就是一种高级宠物,帝王家养的最多。而在西方,龙虽然一样充满力度和传奇,却是邪恶的化身,需要“怪物猎人”猎杀,深受西方影响的日本插画家内尾和正的龙便是此类。
蛇 吕胜中《1989年蛇票》
属兔的吕胜中,设计了一枚盘蛇邮票,图稿被选中成为1989年生肖邮票图案后,他对妻子说:“我要交好运了。我属兔,又要被蛇缠上,蛇盘兔,必定富。” 这枚邮票果然让他名声大噪。吕胜中的蛇,有祥瑞之意而无恐怖之感,其他艺术形式难以表现的蛇,在民俗艺术这里,找到了自己的肖像。
马 徐悲鸿《奔马图》
徐悲鸿是艺术家里真正做到中西合璧的一位,他在巴黎学画时,常去马场速写,对马的构造也十分精通。他画的马,墨色依解剖学而有浓淡,虽然是中国画的媒材,却有西洋画的透视,呼之欲出。马是徐悲鸿与这个世界沟通的语言,他一生画了不少题材,唯有马是提笔就来,万事皆可寄情于此的。晚年徐悲鸿画了不少送给“爱妻静文”的马,大概是自信“马”可作为妻小日后的生活来源。
羊 夏加尔《战争》
夏加尔的画中,羊是必不可少的。它从容不迫地和情侣、母亲、饱受战争之苦的人群待在一起,代表着柔情和无所不在的故乡。出生在俄国的夏加尔,一辈子都在歌颂田园牧歌和浪漫的爱情。有人说他画中的羊是潘神,也有人说这羊是乡愁的使者,它拉着琴、走过钢丝或者深情款款地抱着新娘,如同画家自己隐藏在面具下,把最普通的生活场景,装扮成仲夏夜之梦。
猴 弗朗兹·马克《猴子》
康定斯基的同伴弗朗兹·马克,以画动物闻名,“那属于动物生命的纯洁的感觉激起了存在于我的那些善良的东西”。高更、凡高、马蒂斯的画风让他情绪明朗,在有色彩、有动物的世界里,他找到了自然界最和谐的生命体验。然而这种美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战争杀死了他的挚友,也杀死了他。林间那只灰色的猴子,隐喻了他向往已久却成为不了的自由身。
鸡 毕加索《鸡》
毕加索笔下的鸡,画于1938年,是他蜕变时期的作品。这一年,他刚完成了《格尔尼卡》,身心成熟,也不缺社会声望,正处于一个男人的鼎盛时期,选择多得不知该怎么办。这只公鸡,融合了立体主义、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夸张、艳丽、抽象,仿佛随时可能兽性大发,正是毕加索彼时复杂情感状况的写照。
狗 周春芽《绿狗》
绿狗的原型是周春芽养过的德国牧羊犬“黑根”,“它小时候与我同睡一床,一起吃饭散步。我画画时,它在一旁注视我”。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周春芽和黑根产生了默契,也开始画它。起初,黑根只是人类活动的点缀,逐渐地,它成了画面唯一的主角,画兽难画狗,虽然周春芽的画法一点也不写实,绿狗的形与神还是展示了他的写实功底。黑根只活了4年,周春芽画绿狗却画了14年,这个系列也是他最受市场认可的作品。
猪 华君武《猪八戒败阵》
1993年开始,猪八戒成了华君武漫画里的主角,专门扮演社会上那些内心软弱的人,并不大奸大恶,但却时常做了与虎谋皮的不坚定分子。猪任人摆布的形象在比利时艺术家威姆德·沃伊手上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他在顺义的农场专心养着12头猪,喂麦当劳、涂防晒霜,养到300多斤才出栏,值钱的是猪身上的文身。卡通图案、名牌Logo、青花瓷……一张猪皮可卖上百万。若华君武还在,一定会为此事再画一次猪八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