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之前对艺术和金钱的思考(赚钱的艺术),更深入地研究一下Steve A. Cohen——达明-赫斯特特鲨鱼作品的拥有者——的事业会很有趣。
Cohen之所以能够在众多当代艺术品收藏家中“一跃成名”,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买下了这件20世纪后期的标志性作品,还因为他把这件800万美元买回来的作品借给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当我看到这条大鲨鱼出现在令人敬畏的大都会博物馆中时,我深感意外。Cohen的这一行为让他获得了某种即使是查尔斯·萨奇也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是什么使他如此擅长于畅泳在高雅文化中?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会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艺术界是怎样运作的事情。
在2009年纽约苏富比的拍卖会上,Cohen拿出了他的一部分藏品进行公开展示,当时那些藏品的总价值大约在450万美元左右。虽然这些藏品并不用于出售,但它们仍然散发着一种巨大的文化资本——当然也包括经济资本的氛围:没有赫斯特的鲨鱼,取而代之的是梵高与毕加索等人的画作。
2010年时,他接受了《名利场》杂志的专访。从中我们可以知道他住在格林威治的一栋豪宅中,是美国第36富有的人。而关于他事业方面的传言报道也是不绝于耳。我是在查探他的艺术品收藏时才注意到那些报道的,但当时忽略了这些故事之中还隐藏了一个更大的画面。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对冲基金经理通常被看作是现代的天才;而今天,他们更有可能被人们贬低为是现代金融业的疯狂和愚蠢的征兆。熟练和行动迅速的投机者在信贷繁荣期间因其创新的赚钱方式被赞美为是全球金融市场中的新英雄,而现在,这种非传统的金融手段看起来很像是引起了溃烂的问题的一部分。
对于那些亿万富翁来说,艺术品是否仅仅只是一种处理金钱的方式?又或者它能够将财富转变成某种更令人身心愉悦的力量?通过让财富表现为艺术和文化,艺术藏家们使自己获得了一种即使购买豪华游艇也无法实现的社会地位。美国的富商们一直以来都精于此道,正是他们不断将“不义之财”转变成文明信誉这样的举动带给了美国如此多的博物馆。
Cohen似乎需要成为一位伟大的美国艺术品藏家,他对艺术史的尊重充实了他对新时代艺术品的品味——他正以这种方式来获得一个庄严的名声,不是吗?资本主义的整个模式都在震动发抖,许多人在责怪古怪的金融产品——例如对冲基金——使我们陷入了这个混乱的境地。如果这些赚钱机器崩溃了,艺术制造体系大概也免不了相同的命运,值得庆幸的是,也许“金钱决定品味”这个观念也会随之崩溃。